爱上毛烟的味道

    每次回到老家，第一件事就是拿老爹放在灶头上的毛烟，抱着烟袋狠狠抽上一阵子。我承认，我爱上毛烟，爱上毛烟这股特有的味道，这味道很干净、很醇香，是农村人特有的味道。

    所谓毛烟，就是直接用烟叶自制切碎揉软以后制成的香烟半成品，在城市里很少见到，但是乡下农村的小集市上到处都有卖毛烟的小地摊，因为它的主要消费对象是农村老年人和低收入人群，很多人成为毛烟的消费人群，关键的原因可能就是它的廉价吧。

    毛烟的价格也分为好几等，一两从1块到3块不等，烟丝粗糙、颜色暗黑，香烟味不浓的为劣质毛烟，现在的价格大概在1块到1块2左右；烟丝细而均匀，颜色深黄或者金黄，手感细腻，烟味醇香的为好的毛烟，价格大概在3块一两。很特别的是，只要是卖毛烟的地摊，都会有3只以上的水烟袋专供买毛烟的人免费品尝，很多的老大爹就是这烟摊吸两口，找个借口到下一个烟摊，吸够了，裤兜里掏出用食盐包包或者汗巾包着的零钱，花上3—5块，就可以买上数量不小的一包毛烟，乐呵呵的走开。那是一种很知足的笑容，笑容中带有农村人的那种淳朴、善良和自足。

    吸毛烟时，一支水烟袋、一柱香，这是必须具备的东西，把毛烟放在水烟袋的小孔上，用香点着，狠狠吸上几口，一般情况是一撮烟要吸3到5口，第一口没有烟味，因为第一口那烟味还在水烟袋的水里，第二口是味道最好的一口，也是最陶醉的一口，那烟味经过了水烟袋里面水的过滤，留下的只是真正的烟味，第二口过后，水烟袋的出口处总是烟雾缭绕，吸过毛烟的人都知道，这时候会对着烟袋口轻轻吹上一口气，那不是说因为烟雾太多不好吸第三口，而是对着吹出来的那阵子烟雾蔓延你的整个脸颊，顿时有点润润的感觉，那感觉真好。第三口就是吸着还在烟袋里面的香烟烟雾，这一口烟味的醇香味淡一些，口感也就稍微差一些，第四口和第五口的主要目的就是排除烟袋内的剩余烟雾，这速度会快些，主要是为了下一撮烟作准备。

    吸毛烟的人群多为中老年人，只要看到年轻人吸毛烟，大家都会给他取上一个共性的绰号“半焉老倌”；在香烟几乎成为个人形象代言的今天，毛烟不为年轻人接受，然而，我恰好成为“半焉老倌”这部分人，当然自己已不再年轻，这个称呼不为过，更多的是这股特有的味道、这股农村人特有的味道让我迷恋了这廉价的毛烟。

    爱上了毛烟，爱上了这味道，因为这味道带些掩饰的东西在里面。毛烟的线条和那特别的醇香，不管时隔多少年，这味道永远不会变化，始终都是那么熟悉，每次抽着毛烟，听着烟袋那吧嗒吧嗒的声音，感觉缭绕的烟雾和吧嗒吧嗒声都那么随和，不再有戒备感。

    每次吸毛烟，都很安静，这种心情，这种意境，在城市繁杂的生活中，很难寻到。古人所说的“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在乎山水也”，那吸毛烟就应该说“吸烟之意不在烟”，而是“在乎感觉”罢了！我想，这大概就是我喜欢上了毛烟味道的真正原因吧！